○莊海君
霞繞村晨昏觀
晨曦,與大地一樣遼闊,落在小公園的石雕上,落成了一章章散文詩,當文字繡著云紋時,霞繞村醒了。
石雕上的文字被晨露擦亮,被擦亮的還有滿天的星辰與這一生的方言。
我即將遠行了,從烏坎河出發,帶著親人的名字,向往大海。
我的鄉情是深藍色的,接納著行走過的所有旅途。
那些年,我將故鄉裝進心里,直至阿嬤的蒲扇收起了暮色,收起兒時的童謠,收起行走的歲月。
直至我的旅程已有風聲的形狀,磨去日子的棱角,說不清前洋的盡頭與虎頭溪的源頭。
直至我踏著星光歸來,每一聲鳥鳴都寫好了美麗的故事。
鰲峰村時光記
沿著古城墻走去,一步一影的清晰,尋找時光深處的聲音,或刺破云層,閃電般的消逝;或是沉默著,疊成了歲月的年輪。
古村落、古祠堂,牌匾上的字包裹著夜色,收起了時間缺口;巷道、老樹、古井,折疊光影,書寫著無聲的歷史。
古城門敞開,陽光細碎,看見的,看不見的,都被照亮。
那些褪色的木雕有了時光的印痕,寫過風雨霜露,寫過一輩又一輩的人,所有的故事都在輕輕呼吸。
我在一棵楊桃樹下停住了腳步,看鳥鳴描摹花開的軌跡,沿著墻縫而上,丈量著光陰的深度。
阿嬤唱出的童謠,讓月影有了語言,有聲有色的流淌著,打撈著村里的風雨流年。
每一回,我都是靜靜地聽著,一曲一帖,方言百年。這一回,我推開木門,帶上泛黃的族譜,每一道折痕里,都藏起了歸期。
博美洋荷池語
七月仲夏從博美洋經過,荷葉搖晃,風聲舒展,水影卷曲,記錄著行走的符號。
我的到來,驚醒了荷池的時光,水中的倒影不僅僅有攪動的漣漪,還有天空的遼闊,所有的軌跡都不是偶然的。
荷莖,荷葉,荷花,一莖一朵,一身的潔凈,向陽而生,收斂夜的夢幻。
沉默生長,淤泥中有季節留下的絮語,比如水之上的淡香,塵埃落入一池靜水,接納繁華與喧囂。
風吹博美洋只是一個假設,夏天是躁動,荷池也是躁動的。
從一池荷花想到了大雪,這場雪一定來得很急促,我并沒有停下我的旅程,記憶是潔白的。
當荷池的喘息歸于平靜,荷的倒影重新組合,收起了我的所有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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