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贊生
是的,我將每種情緒寫成詩
每種情緒都愛你。
你發際的雪線與我有關
你只管綻放,像不理會鐘表的花枝
我的耳朵對世界失聰
唯獨聽見你睫毛的振動
當目光漫游到地圖之外
時間突然變得松軟
窗玻璃上的光斑,是所有的情緒
在練習素描
來吧,讓我們用最飽滿的容器
盛滿星群
所有情緒都能找到韻腳
除了那滴不肯墜落的
透明
我們都是被天空愛著的人
借助風,我們走入每一種可能
每個輪廓都浸透海的清醒
浪在左肩翻卷
右肩擎起不肯墜落的星群
我們共用一片天
你取下閃電,我捧住
正在融化的云
我們都是被天空愛著的人
天空把整個大海裝進鏡框時
照見所有遠方都是花園倒影
不再追問流星的下落
不再數算沙粒里的光影
當你說愛著,我便看見
歲月在鏡中開花的模樣
此刻我在光的折痕里
一端系著你的無名指
另一端,星群正爬上
我們未曾說出的完整
一分鐘前的云
一分鐘前的云,我已忘記
時間在那一刻被拉長,彎曲
那一年某地的街頭,飛花掙脫潮濕的掌心
兩個人的擁抱化為斷裂的間隙
他站在路口,仰望漸變的藍天
未抵達的方向陷入瀝青與轟鳴之間
她點燃燭火,面對空蕩的房間
門鈴響時,淚水已模糊了蛋糕的甜
他,在屏幕前用雙肩撐起生命重量
數字躍出時,春天在母親白發里回轉
或許也有他,伏案書寫至茶水漸涼
起身時,大地竟收走所有未竟的語言
生命奔涌卻沉默向東
有時攜帶歡騰,有時吞下無聲的裂縫
一分鐘前,懸而未決的路口
也許答案在下一分鐘會慢慢顯形
我們行走其下,被賦予光
也被允諾給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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